【寫在最前面】
前幾周的天災的,自己的感想和內人討論的結果
有趣的是天災過後沒兩日嬸嬸肝半天肝不到的明石就自己衝過來撞門了,不論審怎麼想都只會想到前幾日的天災,想來是擔心的吧。
……只是對不起啊本丸的螢丸已經是三日月的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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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還是有些許的虐吧
但主要虐的是明石,天地良心嬸嬸沒有惡意
【以下正文】
他以為他幾乎要失去了全世界,才明瞭最傷心難過的人原來並不是他。
天崩地裂滿目瘡痍。
崩裂的土地斷壁殘垣,過去筆直的道路柔腸寸斷,曾經的美麗風景不再。怎麼樣的力道呢,能這樣生生擰碎人類日進月累的知惠精華,崩斷了整條大橋,毀了那片方寸之地。
身在能夠俯瞰整個城市的高度,半月華光下映出傾軋頹敗不成形的磚瓦彷彿陰冷屍骨的森森寒光,崩毀的斷垣殘壁沉默彷彿無聲的鬼城煉獄。他聽不見人們或伸手或求援呼喊,當然也聽不見百年古城號哭的聲音。
明螢綠色的眼睛一直都是冷靜的,間或眨動,間或沉默。
少有情緒起伏的少年最後還是翩翩落在了自己最為熟悉的神社傾頹的大門前。
他沉默的撫著心口,靜靜咀嚼著方才思慮中出現的詞彙——方寸。那或許也代表自己作為附喪神不會跳躍的這塊肉也不一定吧。他並不特別難過,但要說毫無起伏,那是斷不可能的。
否則,他就不會瞞著所有人,偷偷的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前往此處。
他其實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想甚麼。
年初,審神者和從現世捎來螢丸本體的重鑄企劃的募資金額在首日就達標的消息。獲悉此事的本丸幾乎在瞬間就炸開了屋頂。 彼時所有夥伴們無一不用各自的方式向他傳達了祝賀的喜意,光是審神者帶頭開的宴會就持續了三天三夜,期間他們不務正業在本丸裡吃了玩玩了歇歇了吃吃了睡,渾渾噩噩,每個一張笑著的臉都是高興的。就連沒有太大起伏的當事人都不由得被這樣龐大而正向的能量感染了心情。
然後昨日,短刀們躊躊躇躇支吾半天,最後還是向來憋不住的愛染國俊從後面風風火火的跑來抓住自己的肩膀告知了他自己曾處的神社傾塌的事實。再後來主力部隊回來以後,就連審神者也躊躇了許久就是說不出一點寬慰的話。更正確地說,沒有人知道該怎麼安慰他,語言如此蒼白,彷彿說甚麼都不對的本丸就連一呼一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本人卻是和當初悉知自己即將重鑄一樣仍是一派淡然。
思及此,螢丸微微抿著的雙唇淺淺劃開一彎笑弧。
其實可以的話,他希望能告訴他的夥伴們,他們不需要這樣的。
不需要這麼的小心翼翼,他沒事,真的,一點事也沒有。他沒有他們想的這麼難過。
國破山河在,作為附喪神他經歷過千秋萬代的風風雨雨,有些東西早被風打雨散去。如今殘留在這片胸腔裡的,只有徒然呼吸著的,活著的證據而已。或許也就只是這樣的事情而已,少年在一片破敗的沉默中靜靜地想。
「已失去的事物要再回來,現實會百般阻撓。」世界從不寬待逝去之物。
某種程度上是人類太傲慢太貪心種的果也不一定。
「逆天是——……」
殘餘的話被切斷在夜色融融裡,直到對方開口之前螢丸都沒察覺到身後多出了其他人的存在。短暫訝異的神色滑過臉龐之後他順著廢瓦坡滑下了山門,他還不太確定那斷掉的語句是自己沒聽清還是對方沒說完,然就比起三日月此時此刻身在此處的事情,那失落的語句顯然並不太重要。
「……你怎麼來了?」
「我就來了,想看看這裡。」三日月宗近掩嘴笑的沒心沒肺,就著袖子拍了拍少年的頭,用一種絕對不會使人聯想到安慰的目光注視著人,接著落到了不遠處的廢墟上。有些事情卻只有他自己明白。比如方才碎在夜裡的話,他是斷然不會再次訴諸語言一事。
『已失去的事物要再回來,現實會百般阻撓。』
他發現自己說不上話,看見螢丸在已然成為廢墟的故居中淡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三日月宗近確實感受到一陣心塞的錯覺。本欲開口的話語也就這樣再次安放下來。
『——逆天是不可饒恕的。』
自己脫口而出那一瞬間看見的閃閃發光的螢螢綠色,理解到他是用甚麼樣的心情說出這樣的話,三日月便甚麼也說不出口,直到那股彷彿哀傷的錯覺沉澱以後,他才無視可以忽略的抗議輕輕將少年纖細的肩臂攬進懷裡。
「人願會盡可能的貪求更多,那是生者的任性,也是活人的特權啊。」
螢丸閉著眼埋在舒適的體溫裡沉默著,這個擁抱來的突兀他卻沒有不接受的理由。
和背光的自己不同,彼時回頭三日月宗近則是完全的暴露在皎潔的月色之下,滿映著自己的身影。那合該是他最喜聞樂見的光景,他卻在那對漂亮的眼睛裡讀出了幾分的難受。
他知道本丸每個人都是真心的替他喜替他悲,卻在真正看著這雙眼睛的時候才感受到,那時聽聞消息後被隱隱提起到方才都不知該放到哪去的心臟被穩穩地放下,落在了這個懷抱。
懷裡的少年依然沉穩的呼吸著他的氣味。便是這樣的安靜才使他不得不大半夜的隨著人一路追到現世,螢丸總是大氣而沉穩的,這並不代表他可以完全消受這些。三日月宗近彎身將整個人貼上了螢丸,蹭在他的頸側。
沒事的沒事的,當然會沒事的。
他們都只是在等,心跳平復的可以鬆開這個擁抱,可以在一次回到那個屬於他們的地方。
而這個現世,並不是他們應該存在的戰場。
數日後,好不容易歸隊的明石國行急匆匆的回到本丸,好不容易才逮到正在打掃的螢丸一把抓住對方的肩膀,氣都沒能喘勻便急著開口。「——我聽說了,你……」
「啊,那個啊,我沒事唷。」
少年眨了眨螢綠色的雙眼凝視比自己高大不少的監護人,有些吃力的伸長手拍拍對方的頭。
「沒事的沒事的,國行你不必這麼緊張……啊總之,歡迎回來唷。」
聽聞現世噩耗之後,他想也沒想的隻身趕來。
作為太刀,他確實沒有能力足夠保護作為大太刀的螢丸,但是至少,他希望那些難過,要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被安撫。
他以為他幾乎要失去了全世界,才在少年的懷抱中明瞭最傷心難過的人原來竟是自己。
螢丸無奈的攬住監護人的頭,讓明石國行整個人彎下來姿勢彆扭的被自己抱在懷裡。
他拍拍他的頭。「別哭喪著臉嘛、好不容易再見面了呢。」
而他只是沉默地抓著他的衣袖。
後話。
許有自知之明的三日月在當晚主動藉口說要陪同審神者而將螢丸度給了來派家長一整個晚上,事實也真的陪著勞苦功高的審神者匯報整理近幾日資源使用遠征情況,以及刀帳的使用云云,等他們回過神來大半個晚上便這樣風打雨散去。
他們的審神者也不掩嘴就打了個極其不淑女的呵欠。
從頭到尾沒派上多少用場就是偶爾給審神者倒茶送水的老傢伙做了一個他做了一整晚的動作——給審神者倒茶送水。「真是,辛苦了呢。」附帶一句基本和風涼話沒兩樣的勸慰。
「嘛、這種場面話就別說了吧你個王八蛋。」他們的審神者接過了茶水單手撐在身後,咕嚕咕嚕的把根本涼了的熱茶喝乾。「讓你來幫我的真是,果然不能倚仗老頭啊。」
對此三日月只是呵呵笑了幾聲,自覺尷尬地稍稍動了玉手收整資料。這不能怪他,他對現代科技實在苦手,對數字也不敏銳,讓他來幫忙本就無異於緣木求魚。
「說起來,你和螢丸前幾天一起去了現場吧。」
覺得時間差不多可以多嘴八卦的審神者問得很客氣。本就不認為能瞞過本丸主人的附喪神也不見多大反應,只是在收整資料的同時點點頭權作回應。「——那就好,至少是你跟著的,那孩子真是讓人操心啊。」
三日月宗近兀自收著笑容,假如螢丸那樣堅強的孩子都要讓人操心,那到底這本丸裡還有誰可以不用操心。他沒有多問,卻在收拾的刀帳裡的數據發掘了些奇怪的東西。「……說起來,在進入這個本丸之前,我並沒有很深刻的,存在的記憶呢。」
三日月有些突兀的拉出了寫著明石國行詳細數值的那一張紙,手指輕描淡寫地按在建檔日期的數字上。「沒有主人告訴我們的話,現世的所有事情我們一概不知。」
明亮的藍色眼睛穩穩地將審神者漸漸凝重的目光鎖住。
「……明石國行,他是怎麼知道,那件事情的。」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