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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且唯若》

 

以下正文

❖ ❖ ❖

 

 

情境設定:
鼬、佐、鳴三人是兄弟,但鳴人未從宇智波姓。
大哥在國外工作,鮮少回國探視弟弟(們)。
佐助在高中任教數學(今年正好教到升三年級的學生),負擔兩人家計。
鳴人就讀大學,暑假過後是三年級,兼有兩份打工。(說是為了減輕佐助負擔)


  炎炎夏日、時值暑假。
  窗外夏蟬唧唧,雲絮輕輕,風聲徐徐。
  今天天氣很好,甚至可以說好的太過了。
  這點連剛睡醒的鳴人都知道。

  「嗚哇熱死了!!」
  發出大吼的青年一把掀開在這炎炎夏日裡實在不算輕薄的棉被。
  他頂著一張滿頭大汗的臉,接著光榮的因為睡姿不良而頭上腳下地摔下床舖。

  ………當然又是一陣無以言的哀號、

  青年搓了搓撞到的額角,甩了甩腦袋好清醒自己。
  他抬頭看著本有冷氣運轉的出風口,如今卻不出一點聲。
  他接著扭頭轉往對面拉上窗簾的落地大窗;
  由完全靜止的窗簾,他得知了玻璃窗目前緊貼地面封的死死。

  鳴人一抹額頭汗水,嘆氣,起身將縐成一團的棉被隨便放回床上。
  「真是的,佐助那傢伙,既然要關冷氣的話,為什麼不順便開窗開電扇啊。」
  鳴人一面說,一面走到電扇前,將電風扇的風量開到最大,順手將風向固定在自己的方向。
  接著二次坐回床緣,他拉拉睡衣領口,想多少有風可以吹進衣服裡,可以散熱一下。

  過沒多久,鳴人受著挾代些許悶熱的風,又大字型的攤回床上。
  今天他兩個打工的地方都休假,放了暑假的現在,身為大學生的鳴人,除了打工真的沒什麼事好做。
  雖然偶爾鳴人也想幫佐助整理屋子,可是他發現佐助總是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就將髒亂給整理乾淨。
  這讓他每次想幫忙整理家事,都只能去外面院子拔雜草,或是給那些花花草草澆水施肥什麼的。

  鳴人總覺得很多時候,佐助還是當自己是當年的小毛頭,還當他是需要人照顧的弟弟。
  的確年紀輩分來說,他會一輩子是佐助的弟弟,一輩子年紀不會比他大。
  不管自己長的再怎麼高都一樣,要是這種身分地位來說,他不可能比佐助大。

  可是……


  〝叮咚…〞

  絕少響起的門鈴難得證明了自己的存在價值,也證明了自己還沒壞去,依然勇健。
  被迫中斷思考的鳴人略顯不悅的皺眉,翻了身,似乎並不打算理會樓下莫名奇妙的門鈴聲。
  他不想現在去面對那種煩人的東西。尤其在他才剛醒過來的現在。

  記憶中,這段時間會來按門鈴的多半是推銷員送貨員更甚者郵差等等。
  畢竟他想這世上還會送東西來這個家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泰半會是推銷員的機會多些。

  鳴人一臉嫌惡的拿過枕頭按住自己的腦袋,卻怎麼也阻擋不了樓下聲聲不息的門鈴。
  龜縮了整整五分鐘,他才覺得若是重要郵件或包裹的話就不好了。
  畢竟會有這種耐性等上五分鐘,可以肯定會是重要的東西。
  他無法忽略的是家門外傳來的呼聲,而隱約聽見的名字是宇智波佐助先生。

  鳴人大吁一口氣,拿開了放在腦門上的厚重枕頭,認命。
  「可惡……」他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隨便扒兩下已經夠亂的金髮。
  「來了啦!!來了!真是……」他拉開嗓門大喊著下樓。

  握上門把的瞬間,鳴人意識到自己還穿著睡衣的。
  心想如此開門似乎不太體面,隨後又覺得再上樓換衣服麻煩,便這樣開了門。

  撞進眼簾的,是一張清秀明亮的臉,一身快遞送貨員制服,家門轉角處還隱約可見一台貨車。
  看那年紀,鳴人約略的猜測也許是高中剛畢業,是工讀生之類的。

  「你好!請問您是宇智波先生嗎?」
  工讀生爽朗的聲音將他帶回現實,語氣有禮。
  「不,我不是。」鳴人搖頭。老實對這個工讀生的印象還算不錯。
  至少他還沒看過哪個工讀生會願意在太陽底下等門五分鐘,口氣還這麼好的。

  工讀生舉起了一半的簽收版又微微垂下,禮貌性的詢問:「那麼您是?」
  「他……弟弟。」不知道為什麼,鳴人總是覺得自稱是佐助的弟弟很彆扭。
  「這樣嗎,那麼請您在這裡簽個名,替宇智波先生代收這個包裹。」
  工讀生露出訓練有素的專業微笑,並拿起了放在上衣口袋的原子筆連同簽收版一起交給鳴人。

  鳴人拿起了筆,率性的在紙張上寫下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
  他將筆和簽收版交還給工讀生,追問:「需要印章嗎?」
  「不用了。」工讀生把簽收單分成上下兩張,並將存根聯放在包裹上交給鳴人。
  「包裹在這裡,謝謝您!」他十分有禮的脫帽鞠躬。
  「謝謝。」鳴人僅以點頭朝他回禮,然後關上大門。


  闔上大門後,鳴人好奇的端詳著那個不太大的包裹,正面欄上寫著端端正正的英文。
  從那個郵票來看,鳴人大致上猜出那是最高價的限時包裹,收件人………
  「Uchiha Sasuke……。」他呆呆的唸出那幾個過分熟悉的音節。

  線索一、端正的英文住址。
  線索二、羅馬拼音的收件人名稱。


  得知:

  「鼬寄來的嗎……?」

  鳴人依然好奇的上下端詳那包裹,時不時還將它翻轉過來搖一搖。
  「最近有什麼日子嗎,鼬竟然會專程用限時快遞寄東西過來…」
  鳴人想,歪著頭努力的想…「……而且還是給佐…噫───!!」
  話語未末,鳴人已經隨便拋下那只包裹,也不管裡頭裝的東西可能會是易碎品之類,就拔足狂奔來到客廳───那裡是這整棟房子唯一一個有日曆的地方。那還是自己要求的。

  「千萬不要是千萬不要是拜託千萬是我記錯了………」
  鳴人膽顫心驚的不斷默念祈禱,深呼吸做好心理準備之後突然猛一抬頭。


  日曆紙上斗大的寫著7月23日,星期三。
  鳴人哀嚎一聲跪倒在地,冏TZ狀。

  「難怪鼬會專程寄東西回來……今天、今天是佐助生日……」
  鳴人幾乎灰飛煙滅的呢喃。「天哪我竟然……我竟然忘記了……」

  而鳴人其實並不擔心佐助是否會為此感到生氣。
  該是說正因為佐助從來就不將自己的生日放在心上,他才感覺如此內疚。
  鳴人明白自己不會是唯一記得佐助生日的人,但他是直到目前為止都未曾離開過的人。

  『既然你不會記得的話那我替你記!』鳴人沒忘記他曾這麼對佐助大吼過。
  他還記得那時的佐助神色漠然的說了『生日其實沒什麼好慶祝。』,而鳴人知道他的顧慮。
  自己的母親因為自己難產而死,誰還能歡天喜地的慶賀生日,就算從未有人怪罪於他。
  他想自己該是最不能忘的;佐助的存在對他而言重要,他比誰都要感謝佐助的媽把他生下來。
  他怎麼可以忘。

  「唉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鳴人自言自語著爬起,甩了甩混亂的腦袋。
  他轉頭看著壁上的掛鐘,下午一點零九分。佐助下午五點過後才會回家……
  「還來得及準備!」他握拳朝氣的給自己打氣。

  「……………可是…我要送佐助什麼……」
  熱血下一秒被現實的冷水澆熄。
  他二次跪倒。

  鳴人這才想起他醒時最初的煩惱。佐助從來就不需要他的幫忙也可以把一切打理完善。
  小時候他總想著長大以後要替佐助做什麼做什麼,他看佐助辛苦那麼久,只為撐起這個家。
  長大以後的如今,才發現佐助其實不需要他;才發現,就算沒有自己幫忙,佐助也可以過的很好。
  想到這裡鳴人突然覺得一陣難過心酸,他皺著眉頭吸吸鼻子。

  「果然有點感冒了…」果然不該開冷氣吹整晚的……而且只有25度…
  他爬起身回頭,在茶几上的吊掛面紙袋抽了幾張擤鼻涕。

  隨後他整個人大字型癱倒在地,心不在焉的數著天花板紋路。
  鳴人這才抑鬱的想起,其實他根本沒送過佐助什麼正常的禮物……
  「……雖然說我上次送他的番茄蛋糕他有吃了…可是感覺他不是很喜歡…」
  鳴人翻身趴著苦惱的搔搔頭,佐助不喜歡甜食,所以蛋糕自動踢除可能的禮物名單之內。
  「我看他會吃根本就是因為那是番茄做的吧!真是……」那個蕃茄癡……
  他在內心毫不猶豫的批評佐助。

  「蕃茄啊………」
  鳴人這時認真的看著落地窗外,豔陽之下,濃綠之中的豔紅。
  「只送番茄的話總覺得很單薄……」而且也還沒成熟…

  「怎麼辦呢……」
  鳴人持續的在客廳地板上打滾呻吟很久很久。


  佐助喜歡番茄……
  只送番茄給他感覺很窮酸……
  佐助討厭甜食……

  蕃茄……
  喜歡……
  甜食……
  討厭……
  蛋糕……
  會吃……


  「啊!!!」
  午後時分的宇智波宅傳來驚人大喊,嚇走了為數不少的小鳥……也嚇到了為數眾多的鄰居。
  鳴人連忙捂口同時緊張的左右環視,直到確定沒有鄰居因為這樣跑來敲自家的門,他才鬆了一口氣。
  他手忙腳亂的爬起身,來到電視機前打開底下的櫥櫃,一個一個翻找起他之前錄過的電視節目。

  「在哪裡在哪裡……」
  他一個一個查看錄影帶上頭的標籤,然後一次一次的嘆氣放到地上。
  鳴人不停地重複這個動作,不到十分鐘,電視前半徑五公尺的地面全然消失。
  而他終於找到他翻找櫥櫃的目標物。

  「啊找到啦!就是這個!」
  鳴人興奮的拿起那塊黑色的方形物質:「之前錄錯的『輕鬆甜點輕鬆做』!!」
  他發誓這輩子沒這麼感激自己錄錯節目過、


❖ ❖ ❖


  姑且不提幼年時生日的陰影
  ──畢竟母親難產而死實在不是什麼美好回憶,宇智波佐助實在無法喜歡生日。
  起於幼時的習慣,再者他也討厭甜食,於是造就了他人生中極少有過什麼正常人眼中會有的慶生。而他其實一點都不在乎。

  「宇智波老師!」
  後方一群絕對是女學生組成的小群體朝佐助跑近。
  他頓步回首,果不見其然。佐助嘆息。

  每年都得上演一回,他們不嫌煩他都嫌煩。「有事嗎?」
  為首的少女仰頭朝他粲然一笑。「宇智波老師,今天是你生日。」
  少女們互相注視,最後視線齊刷刷地仰望:「『老師祝你生日快樂!!』」
  一個個聲音飽滿宏亮,聽在他耳裡卻只覺得頭疼。

  為人師表,最麻煩的,就是不能如同學生時代一樣直接拒絕他人的心意。
  佐助細微的嘆息,一臉平穩:「謝謝,但是我………」不收學生給的生日禮物的。
  「我們知道你不收禮物,老師至少收下卡片吧?」
  少女們一個個露出燦爛的笑,為首的少女遞出了四開摺疊的大卡片。
  他只是略微皺著眉頭看著那群一個個笑的神采飛揚的少女們。

  「這是我們全班同學這三年的心意,就請宇智波老師收下吧。」
  手上拿著卡片的少女看見佐助的為難(但其實是厭惡),她於是催促。
  然而為首的少女才這麼說,其他少女彷彿事先串通好一般的團團將佐助圍起。

  「對嘛對嘛、」
  「宇智波老師竟然瞞我們整整兩年都不告訴我們生日!」
  「對啊老師真是太見外了!」
  「我們是你最可愛的學生不是嗎?」
  「對啊對啊!」

  勇敢發言的少女持續增加………
  佐助頓時頭疼。

  他在這個班級任教數學老師兩年多,每年都有不少學生四處探聽自己的生日,好不容易瞞了將近兩年,卻不知道哪個大嘴巴老師說溜嘴,把自己的生日日期告訴學生了,這才讓他們有機可乘。
  在這學校內知道自己生日的老師應該屈指可數。
  而他一點都不覺得人事室的主任會隨便透露教師個人資料給別人。

  當然了,自己任教的學生有這份心意,佐助固然是很高興。
  但他自從決定教書之後就決定了畢生不會收下來自學校的任何禮物。
  不論學生教師甚至教育廳的長官都不可以。

  那像是制約。
  佐助很久以前就決定了不過生日。


  佐助輕輕的嘆息。輕細的像是略為沉重的吐息。
  「聽我說,你們有這份心意我很高興,但我還是不能收下。」
  他將少女手中欲遞出的卡片壓下,視線掃過每個少女臉上的失望。
  那名為首的少女依然執拗的看著佐助,勇敢的開口:「是因為……老師有女朋友了嗎…?」

  「……咦…?」
  「不、不然的話,為什麼連卡片也都不收呢?」
  「不、我是……」不想要因為這張卡片讓其他人以為我會收下禮物啊…
  「啊!看老師這樣,一定是吧!」
  「……………」放棄辯白。

  佐助略有無奈的看著那群簡直跟發現新大陸一樣的少女漾著光彩的臉。
  又是嘆氣,在她們確認追問之前趕緊開口:「總之,今天是我生日的事情請不要宣揚出去,我不收禮物也不慶祝,所以給其他學生或是教師知道沒有意義。妳們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我會很困擾。」他轉身,「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回去了,讓我過去。」

  一旁站在樓梯口上盡收眼底教理科的水月忍不住噴笑。
  從他的角度可以非常清楚的看見佐助貌似狼狽的逃跑的臉。
  這時從女教師廁所走出來的香璘只是用力的瞪了他一眼。
  顯然是沒聽見也沒看見佐助剛剛的窘況。
  水月揮了揮手表示沒什麼,然後捂者似乎笑疼的腹部上樓。
  從辦公室走出來的重吾則皺著眉說如果不舒服就去保健室一下比較好。
  而且語氣強硬擔心兼而有之。

  某人終於忍不住的爆出大笑。

❖ ❖ ❖

  實在是充滿災難的一天。
  這是宇智波佐助在仲夏的23號唯一的感想。

  早上那次女學生的禮物攻勢之後幾乎每節下課都會來個一兩批這樣的人。
  (而且還不是學生限定,很多不長眼睛的(女)老師也來湊熱鬧。)
  這讓佐助的心情差到馬里亞納海溝裡去,到後來乾脆不回教職員辦公室直接落跑。
  反正暑期他們這些沒帶班也沒教務工作的專任老師不需要留下。
  本來想用學校電腦把下學期的小考考卷多少出一點的念頭在那些不勝其擾的禮物之下打消。

  媽的這算什麼,回家!!

  所以佐助在踩油門的腳不小心因為不良的心情影響而壓了低些。
  當然是在超速邊緣,車禍之前,肇事尚未,他就到家了。
  只是他面對的大概是一場不比禮物攻勢要好的災難。

  這時候油門踩到底的佐助先生並不曉得。

❖ ❖ ❖

  「…………………。」

  深呼吸,吸氣,吐氣……
  不可以生氣,不可以生氣……
  我要忍耐……要忍耐…忍耐……

  被鬼打過看不見地板的客廳被一捲捲的黑色錄影帶覆蓋,勉強有幾個〝洞〞可供踩踏。
  正被六級龍捲風襲擊完全面目全非的廚房飯廳佈滿了白色的橘色的紅色的不明液體,好像還有麵粉的味道在空氣裡……更正,是混著不明物體的烤焦味道和雞蛋腥味另外夾雜濃厚麵粉味道的空氣。
  而那個正呆在颱風眼毫不自覺外頭風大雨大怒火也大的宇智波家有多驚悚的恐怖,依然努力的鑽研著應該是被稱做為麵糰食材的不明濃稠物,好像是再考慮該不該多放點麵粉一類的;那不重要。

  啪嘰一聲理智斷線。
  吸氣,先吼盡今早以來堆積的所有怒火。
  「『漩渦鳴人────!!!!』」

❖ ❖ ❖

  頭上堆積著無數腫包甚至讓他一夕長高五六公分有的漩渦鳴人,此時乖乖的正坐跪在依然臉色黑如鍋底的宇智波佐助面前。後者一臉不悅的雙手抱胸,右手拳頭似乎可見稍有紅腫的熱煙,可見他多用力去搥那個挨罵罰跪的呆子。
  現在是下午三時半,美好的下午茶時光。
  但是對目前陰雨綿延的宇智波宅來說這絕對是諷刺。

  作夢也沒想到佐助會早歸而且那個生日禮物會這麼難搞的鳴人懊惱的一掬男兒淚。
  他不想讓佐助生氣的,哪可能,更遑論今天還是他生日。
  所以他這次難得沒說什麼的乖乖挨K。
  「解釋,或說明。」
  啊啊……(發怒的)女……、不對,皇帝下令了…

  深深知道厚臉皮的妙用的鳴人覺悟似的抬頭。
  媽啦死活都要弄出個可以看也可以食用的生日禮物。

  「?」
  「佐助……」
  「……幹麻。」

  總覺得有不祥預感。
  宇智波心想,每次他家不可愛的弟弟露出這種眼神就表示自己就有災難降臨。
  數目已經多到近乎反射動作於是認哉,他又不可能不幫他,當然是說別太超過的話。

  「你看的懂食譜吧?」
  「說明不要太複雜的話。」
  「甜點的食譜呢?」
  「沒試過,不知道。」

  鳴人突然的站起來,並用力的拍上佐助的肩頭,後者錯愕。
  「身為男人什麼都要有第一次的經驗,幫我的忙吧!!」
  那語氣表情動作感慨,認真,熱血,而且不容質疑的肯定。

  我覺得身為男人才該要有隨時挨揍的心理準備,尤其自己相當程度的白目的時候。
  佐助先生面無表情的扳指,很遺憾他對上述的熱血沸騰毫無回響,只這樣想。

❖ ❖ ❖

  『…………還是出手搭救了。』這是正在揉麵糰的宇智波佐助最無奈的感想。
  畢竟太危險,他不知道要是真的讓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青年獨自下廚會如何。
  廚房終結者這稱呼,他是見識過的,那一次幾乎動輒了消防隊員來滅火。
  搞什麼笑,這種丟臉的經驗他一點也不想Repeat再Repeat。

  所以他一面看的字跡醜到幾乎無法辨識的,那該說是食譜的東西一面指示肇事者該怎麼做。
  不過廚房和客廳的慘狀在協商(脅迫?)之下鳴人(自知理虧的)答應一手包辦。
  換言之現下佐助只要負責把鳴人想烤的東西搞定(而且只有前置作業)之後就沒他的事了。
  何樂而不為,正好利用他整理的時間他可以把下午預計要出的考卷出完,還有備課的內容……

  「啊啊──!!佐助,你的碗哪!!快倒掉啦──!!」
  驚呼由遠而近的拉的很長,等他回過神才發現手被鳴人包住往上提了不少公分數。
  眨眨眼睛恢復清明的視線正巧對上鳴人皺眉的不滿神情。

  〝怎麼這麼不小心,這碗再砸了我就沒食材了欸……〞──彷彿這樣的埋怨……

  ………他承認剛剛不小心發呆是他的錯,可說到底你才是始作俑者吧。
  這抱怨佐助是沒說出口的,所以淡淡的側身,繼續攪拌。
  佐助忍著不要瞪他,卻搞的自己像是眼部周邊肌肉抽筋。

  到口的叮囑結果也沒能說出來;直覺講了會被揍的鳴人摸摸鼻子繼續他的工作。
  而鳴人其實高興佐助願意出手相救,否則憑他一個人他一點都不認為可以做出成品。
  而佐助什麼也沒過問的事,鳴人就更是感動了。

  姑且不提佐助腦中上演什麼七夕的愛的禮物之類的荒誕想法……
  ──當然鳴人不知道佐助的想像也是好事。
  畢竟身處亂到隨便都會摸到不明黏稠物的廚房,他不想抱住佐助好好聊表一下感謝。
  到時候不小心踩了什麼鬼東西滑倒就優秀了──那絕對不是單單可以腫包了事的……

  所以鳴人很沒用的垂頭繼續奮戰。

  「可惡為什麼送個禮物要這麼艱辛啊、」
  「你說什麼嗎?」
  「沒什麼。」
  「?」
  「就沒什麼啦,自言自語而已。」
  「噢。」


❖ ❖ ❖


  由於鳴人把廚房弄得面目全非,其後果導致宇智波先生甚至連晚餐都沒得準備,於是這兩個大男人明明在家卻很悲慘 的叫了外賣權充晚餐;本來就沒打算讓佐助在生日時候還得親自下廚(因為鳴人小朋友只會簡單的不讓自己餓死的炒飯一類的烹飪技巧而已)的鳴人樂的自掏腰包叫 了外送的比薩和烤雞翅,砸了他幾乎本年度所有儲蓄。
  含淚看著他得來不易的零用錢展翅高飛到外送員口袋他其實不捨的很,但一年一次,所以砸了。

  拎著食物回到已經整理妥當的飯廳,大致的擺一下之後鳴人回到廚房。

  十分鐘前的生日禮物送進烤箱,現在只差等待成品的鳴人讓佐助先去洗澡,自己則和很恐怖很驚悚的二次大戰後屍骸遍野的廚房汙垢雜亂奮戰。佐助當然是接受提議,本來他就沒打算還要收拾善後,掉頭走人很正常。
  由於自己身上到處是麵粉還有很多調味料留下的白色痕跡,所以鳴人決定客廳最後再來。
  本來客廳需要的就只有錄影帶歸位而已,要是現在這樣還跑去客廳的話絕對會搞的要掃要拖了。
  基本上不能讓場面變的太難看的鳴人很理智的選了先從麻煩的廚房下手。

  時不時轉頭盯著烤箱正在完成式的生日禮物,鳴人忍不住發呆起來……
  他其實不想說頭上綁著衛生頭巾神色認真的再跟麵糰奮戰的佐助看起來很可愛。
  有時候還要分神指示自己不要看錯糖和麵粉比例的不悅也跟平常下廚的感覺不一樣。

  這還是他頭一次有和佐助一起完成某件事的成就感。


  於是鳴人笑的有些幸福但其實很噁心的持續奮力作戰。

❖ ❖ ❖

  由於積壓了一整天的壓力(從早上的禮物攻勢到下午的甜食製作),佐助決定泡澡紓緩一下緊繃的神經。
  真的很累,沒想過真的有哪天是可以稱之災難的,可今天他確實見識到何謂世界末日般的災難。

  恐怖。

  這輩子絕不想經歷第二次的那種。

  甚至他很認真的考慮是不是要轉職,不然每年都來一次他會累死。
  他一點也不喜歡過生日,雖然現在的他已經不在認為母親的死是自己所為,但這習慣依舊。
  總是忙於賺錢的父親和對自己溫柔但冷淡的哥哥,他不想給這兩人增添任何麻煩。
  那時候他們沒時間,更沒那份精力可以空出來味自己做什麼。

  他才是這個家最沒有貢獻的人。

  所以在很久以前他就不願任何人謂他過生日。
  佐助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有能力給誰帶來幸福。

  為了避免那個麻煩的弟弟又起了給自己過生日的想法,佐助在那之前就率先將自己的生日從他手機裡的行事曆中刪去。他沒有這麼重要,他也沒這必要。生日什麼的,只是種象徵而已。


  佐助躺在浴缸裡想了很多。

  他可以肯定鳴人是笨蛋,所以絕對會忘記的。
  只要不要有外力打亂的話……

  閉上眼睛。

  「……助…」
  「佐助……」
  「佐助。」
  「佐助!!」

  睜開眼,首先感覺到的是頸間稍冷的水。
  接著是某人似乎打算拆了門板的用力拍擊。
  「喂!!佐助你睡著了嗎?」


  由於還提不起力氣回應他,佐助只是先撐著身體坐起來。
  在這樣下去她都不能保證自己不會等等繼續下滑然後真的淹死什麼的。
  只是他不出聲音的作法讓外頭沒聽見水聲的聲音更焦急了。
  「佐助你再不出聲的話我就要破門而入了啦!!」

  驚醒。
  拜託住手。
  「我醒著。」

❖ ❖ ❖

  穿著輕便衣物坐在床緣擦頭髮的佐助深深覺得這簡直是一輩子的恥辱。
  天殺的他有沒有這麼疲倦,竟然在浴缸裡泡到睡著?
  更令人挫敗的是竟然還要那個每次回來都在浴缸睡著的傢伙擔心他會不會淹死。
  所以一出浴室他就立刻上樓裝死。
  連鳴人擔憂著想說什麼的臉都直接無視。
  他明白的確是自己太過異常。

  老實說不好奇他這麼賣力要做出來的東西是要給誰那是騙人的。
  不過那沒那麼重要,畢竟鳴人是曉得自己討厭甜食,是不會做那種東西的。

  所以帶著半乾的頭髮下樓的佐助絕對是沒打算看見鳴人耀眼到近乎噁心的笑臉的。

  他看了看鳴人。「你在幹麻?」
  「沒什麼啦,我在等你一起吃飯啊。」
  「你這樣笑很噁心。」
  「………………。」

  某人的臉當場垮掉。

❖ ❖ ❖

  看見過度豐盛的晚餐內容物,佐助奇怪的扭頭。「這是幹麻。」
  鳴人迅速堆起笑容,把佐助推到位置上坐下。
  「啊佐助,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一溜煙跑到廚房的鳴人無視佐助的疑問。

  被撇下的佐助一頭霧水,只好先將桌上的比薩包裝拆開。
  看鳴人興高采烈的像是發光的臉,他就什麼疑問都吐不出來。
  於是在那些貌似廚房傳來的追趕跑跳碰的詭異造音之後,滿腹不爽的佐助在內心腹誹著準備給顯然是噪音製造人劈頭蓋臉的怒吼在回頭瞬間又要爆發之際──

  室內的燈陡然一暗,一時搞不清楚狀況的佐助也無可避免的被這樣的突發情況給驚嚇。
  然後是比起今天,這一切都更要驚嚇的事……

  他做出來的東西,並非原來所想的蛋糕……
  ──被騙了啊……

  看見那決定性的一切展現,佐助頓時有種被框的錯覺,甚至有衝動想捂臉抹去臉上驟變的詫異。
  但他沒有,只是緩緩的收起臉上所有表情,靜視著眼前的鳴人。
  「我知道佐助討厭,所以我不會祝你生日快樂的。」鳴人笑燦著,手裡捧著的東西仿若珍物,閃著微弱的燭光。「可是啊可是……不管怎麼樣,我超──級喜歡這個有你的世界唷!」
  火燭微弱的光芒在鳴人空色的眼瞳裡跳躍、曳動著。
  「──一般來說,不會有人在重乳酪上面插蠟燭的,鳴人。」
  知道對方並為因為自己的莽撞而動怒,冷淡只是因為無奈,還有一點點的,他也不願意戳破的欣喜;雖然佐助一臉面無表情但鳴人就是知道。
  「說起來就算你特地切成番茄的形狀它吃起來還是乳酪口味,有任何意義嗎?」

  「佐助你吐槽的方向怪怪的啦、」
  鳴人笑,捧著蛋糕的手卻小心翼翼的連絲震動都沒有。

  「吹蠟燭甚麼的,我可不做。」
  「你也有負責,所以難吃甚麼的……」
  「你趕快滅了那個無聊的蠟燭開燈啦!」

  「啊啊好啦佐助。」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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